08 大脑如何装下整个宇宙
有一个大学教授去请教一位高僧:“什么是道?”
高僧没有直接作答,只是将教授带到屋后的百花园中,当教授再次问:“请问高僧,道是什么?”时,高僧立即打断教授的问话:“别说话,请享受这里的百花香,你闻到花香了吗?”
教授深深呼吸一口气,然后说:“好香。”
高僧:“这就是道,关于道,我没有更多可说的了。”
那个教授呆在那里,比以前更加困惑了。
事情就是这样,一个教授带着满脑袋的知识去请教高僧,他企图获得某些概念上、知识上的认知,但是这与道完全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,知识越多的人,离道越远,头脑越聪明的人,知识越渊博的人离道越远。
教授是一个完全活在大脑层面的人,而高僧则是生活在另一个世界中:心灵世界。
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其实很难对话,“道”是没有头脑的一种状况,道是一种体验、一种实证,没有时间、没有空间概念的存在感。是一种一个片刻接着一个片刻的存在的状态。大脑如何去理解,大脑无法理解这种状态,大脑需要一个概念,需要一个定义、需要一个记忆,离开概念,离开记忆,大脑就会发疯。
道和大脑生来就是势不两立的冤家。
道不可言说,只可以启发,只可以意味,但是究竟什么样的人可以被启发呢?什么样的人才能被点亮呢?
那些完全抛弃大脑的人才可以被启发,才可以被点亮。
问题的难点在于:我们从来没有尝试过,过一种完全没有思考活动的生活,头脑中没有任何念头,没有任何努力的状态。我们已经习惯于依赖大脑,没有大脑,我们甚至不知道下一步该干嘛?
我们不知道往哪里走,因为我们已经习惯做大脑的奴隶,我们采取的每一个行动,说的每一句话,都要经过大脑的处理。
否则,我们要去哪里,我们该怎样表达?
完全放弃大脑几乎不可想象。
然而,道也好,存在也好,真我也好,心灵也好,恰恰是没有大脑的状态,这样一件极简单的事情,因为大脑的干扰变得极为复杂和困难,好像没有谁可以完全脱离大脑而存在。
我们照样来看一个很美的故事:
有一天,亚里斯多德正在海边散步,他看到一个人拿着一支汤匙在舀海水,舀到他在海堤边挖好的一个洞。
亚里斯多德因为有自己的问题要操心,他一边思考,一边延着海边散步,他一步一步走向那个怪人。
那个奇怪的人一直都非常聚精会神,这让亚里斯多德产生了很大的好奇心:“他在做什么啊?”
他无法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,但是那个怪人依然那么聚精会神,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。
怪人又他走到海边去,舀满一汤匙的海水,再带着海水到堤防边,把它灌入洞中,然后再走到海边去……,如此不知疲倦地往返。
最后,亚里斯多德不得不说:“等一下!这位老先生,我并不想打扰你,但是您在做什么啊?您这样做真的让我感到非常迷惑。”
那个怪人说:“你没看见吗,我正打算用整个大海中的水来填满那个海堤坝边上的洞。”
学富五车、才高八斗的亚里斯多德实在忍不住,终于笑了出来,他说:“你真是个笨蛋,这怎么可能呢?你没看见整个海洋有多么的广大,而你那个洞是多么渺小,你居然想得出来,你要用一支汤匙把整个海洋舀到这个洞?你简直疯了,你这样只是在浪费生命!你是个疯子,赶快回家休息去吧!”
令亚里士多德发狂的事情发生了,那个怪人,笑得比亚里斯多德还要大声,还说:“你说得没错,我要回家了,因为我的工作已经完成了。”
亚里斯多德说: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,你已经完成了你的工作?”
怪人说:”尊敬的大哲学家,你可知道,你一直在做和我一样愚蠢的事情,甚至比我还愚蠢。你现在就看看你的头,看看你的大脑,他是不是它比我的那个洞还小很多呢。我愚蠢到要将整个大海都装到我的那个小洞里,而你,聪明的大哲学家,你看看整个宇宙,整个存在,它是不是比海洋还要辽阔,而你,居然企图将他们装到你的大脑中。”
那个怪人放肆大笑,而且越笑越大声,而那个哲学家,那个亚里斯多德却早已经傻在那里,完全忘记了自己刚才大脑还在不停思索的问题。
在一个真人面前,博学的哲学家一直都是个笑话,大脑如何装得下整个宇宙?
因为这个问题在哲学家看来简直就是无稽之谈,荒谬透顶,根本就是浪费时间考虑这个问题。
哲学家一直都某个狭隘领域里的偏执狂,但是他们却又特别喜欢装得什么都懂,这样就很麻烦。
大脑如何装下整个宇宙,在哲学范围内,哲学家会被这个问题折磨到死,然而换一个角度,答案如此简单。
好比曾经有一个云游和尚,面对大家夸下海口,他说:“三天之内,我有能力让村前的那座大山走到我的面前来。“
三天之后,奇迹没有出现,而这个云游和尚直接走到大山面前,大声说“既然山不过来,那我就过去,这样大山还不是一样在我眼前吗?”
心灵是灵活的,大脑是僵硬的,心灵的选择是无限的,大脑的选择非常局限,大脑的选择永远超不出大脑的储存。
大脑如何装下整个宇宙,我们需要换一种模式,换一种看问题的角度。
就好像另一个问题:我们到达月球最快的方式是什么?
答案是:闭上眼睛,意念一动立刻到达,比光速还快。
闭上眼睛,大脑一瞬间就可以装下整个宇宙了。